贴地飞行与万物葱茏
程向阳
惊蛰过后
南方的回南天与节气起伏
凑近又疏远，跟着厚重雾水
木棉花白玉兰以及风铃花顺流而下
在我的身体里继续流淌
钢铁律动
贴地飞行抑或是大漠孤烟
与长河落日
不再是简单的聚集、延展和辽阔
有一种踏实感足以抚平
时间的波澜。万物葱茏
有时候，木棉花的坠落带动春雷
轰隆隆。轰隆隆。雨水在天空画飞鸟
深一脚浅一脚，像上善之水
以柔弱展现刚强
万物无序的绿。枕着钢轨和道砟
红绿信号灯就回到枝头
蜜蜂蝴蝶仍在吮吸花蕊，所有的
甜蜜、伤痕和执着
都变成徽章，开始采摘我们的荣耀
浑身散发着铁味的静默
我最喜爱的颜色，通体五彩斑斓
多么灿烂。阳光。又洋溢着温暖
是铁。是风尘。是相聚也是离散
用以取暖，以包裹和行囊
从简单的词汇里保持高速运转
即使疲惫亦显从容
宛如木棉花上驻留一只翠绿的鸟雀
从田野、庄稼地和故土飞来
又悬停和沉入候车室、站台
保持行走的刻度
此刻光芒内敛。细致到细腻
钢铁的数据线起伏不定
最完美的距离，从实名制验证开始
仿佛一切如常。嘈杂与喧嚣都将隐去
让赶早的人欢欣雀跃，让静默的人
有了顺着劳动轨迹
抢先听到钢铁驰骋与万物勃发的声响
铁的肉身
只有车窗玻璃上过夜的雨水说得清
只有钢铁最坚硬的部分知道
只有转暖的东江水与合生大桥
才会比照自己的心跳
触摸到钢铁的铿锵
那一张张脸，和跳跃着火苗的眼睛
突然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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